陆川觉得奇怪。
这位宁王殿下虽然圣眷隆重,一向不理世事,再加上身体孱弱,大多时间都在府中读读书写写字。
他来做什么?
陆川正在疑惑,姜孚琛就带着封慕白闯了进来。
“宁王殿下。”
陆川上前跪拜行礼。
姜孚琛眼睛在刑房里扫了一圈,在看到被绑在绞刑架上的长安,以及套在她手指上的拶子后,瞳孔瞬间一缩。
他越过陆川,快步走到长安面前,除下套在她手指上的拶子,拿起她的手指一根根查看。
“怎么样,还疼不疼?”
长安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摇摇头,道:“没事,他们还没来得及用刑。”
姜孚琛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红肿的脸颊,声音沉沉的,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脸呢?脸怎么回事?”
长安小小地啜泣一声,道:“刚刚求救的时候,被打了一巴掌。”
也不知怎么的,刚刚在被套上刑具要用刑时,她吭都没吭一声,反而有种慷慨赴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现在不过是被人关心了两句,心里的害怕和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泪不值钱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姜孚琛冷着脸不说话。
他迅速解开捆绑住她手脚的麻绳,把人从绞刑架上抱下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宁王殿下,人您不能带走。”
陆川挡在了他面前。
姜孚琛冷冷道:“让开!”
陆川头皮发麻。
这位宁王殿下一向以皎皎如月,温润如玉的清贵形象出名,平时待人也是温和宽厚,谦逊有礼,一向有公子如玉的美誉。
这样冰冷震怒的宁王,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直觉上感觉到自己触了宁王的逆鳞。
这位殿下多年来备受皇恩,得罪他绝非上策。
可是鲛人泪的下落更重要……
陆川正在权衡利弊,却突然被宁王一脚狠狠踹在心窝,单膝跪地,狼狈不堪。
他捂着心口从地上爬起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华贵的蟒袍已被血污染脏,他咬着牙,表情已近狰狞。
“宁王殿下,陆川虽然只是个奴才,但常言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一个闲散王爷,竟敢这样羞辱他!
说句实在的,当奴才当到陆川这个份上,手握西厂大权,已经不可小视。别说一般的王侯公子,就算是温淑妃也不敢再随意打骂他!
每次请他办事,关雎宫的大宫女流萤都还得客客气气地给他奉上一杯茶。
他还没受过这等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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