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大胆,我这是奉了董帅之令行事!”
“董帅之令?我为何未接到军令?还有,你只是说这是董帅的口令,也拿不出任何一道可供一用的手令,就让我信你所言,真是荒唐!”狄惊飞已来到对方跟前,以居高临下的态势盯住了他,“尤其是今日,居然敢趁我不在假传军令,一意孤行,真当我丰州军中没有法度了吗?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了!”
“我看谁敢!”方先生听到这话心头更是一阵发虚,退了一步后,果断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来,高高一举。这一下,周围那些兵将还真就不敢动了,就连狄惊飞,也在此时目光一缩:“董帅的将令?”
“不错,这还不足以让你改变主意,帮我拿下李凌吗?”他说着,还把令牌往前一送,似是要让对方看清楚这令牌的真伪。
可狄惊飞却并无太多反应,只转头道:“李大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先入营细谈吧。”居然就这么无视了对方手中的令牌。
李凌虽然满心疑窦,这时也只能相信这个及时出现的年轻将领,便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我想狄将军总不会撒谎害我。”
说着,两人并肩就往里去,与有些发怔的方先生擦身而过,然后李莫云等人也急忙跟上,至于其他兵将,则依旧齐刷刷地跪在那儿,未敢动弹。显然,在狄将军有下一步指令前他们是不敢起来的,还得接受发落呢。
而那方先生和他手下几人,这时却被彻底无视掉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也未必是件坏事,因为这代表手中的令牌有一定作用,至少狄惊飞不会因此拿他问罪了。只是就这么离开,他又有些不甘啊。
这一回再入军营,李凌总算是来到了中军大帐,两人分主宾落座,他才又再度正色称谢:“此番真多谢狄将军了,要不然我现在便已是一个死人了。”
“呵呵,李大人太客气,这都是狄某该做的。不瞒你说,其实早在数日前,我就已经知道那方文弼有此想法了,还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只是没想到他全不听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呢。若我记得不错,我可从没有得罪过这位方先生,更别提他背后的董帅了。对了,这个方文弼方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呵呵,那就让我一一解释与你知道吧。董帅你知道是什么人吧?”
“当然,董公望董帅乃是我大越北疆四帅之一,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朝中,都有着极隆的声望,他在北疆一守就是四十多年,堪称我大越长城!”
“这个方文弼就是董帅身边的参赞幕僚,智囊一般的人物了。据说他虽然不是太通晓兵事,但对其他琐碎的军中事务却是极其擅长,也正是因为有他从旁协助,出谋划策,才能让董帅无后顾之忧。虽然直到今日,他依然未有官职,但谁也不能否认其在军中的地位,在董帅心目中的分量,说一句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顿了一下,狄惊飞才有些歉意地苦笑道:“不瞒李大人,正因如此,我才有所顾虑,在他亮出董帅将令时不敢真把他拿下了。我狄惊飞虽然是丰州守备,可终究还是要听从董帅节制啊。
“当然,若是乱命,我也不会遵从,比如这一次,他居然只凭这一面将令就让我出手对你不利,就被我严词拒绝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贼心不死,早早就做了安排,在确认你今日抵达后,刻意将我支走。要不是我及时察觉事情有些不妙回来,只怕大错就已铸成了。”
说这些话时,狄惊飞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有后怕,也有愤怒。
李凌默然,后怕的同时,又略微有些放松,看来这应该只是那方文弼自己的主意,不然也不会连一份白纸黑字的手令都拿不出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那董公望有所顾虑,不敢留下证据。
好在这狄惊飞出身不凡,不怕与董帅硬刚,才让自己得以脱险。而只从他一来就能将局势彻底控制住,便可推知这位年轻的将军在丰州军中的声望也不比董公望要差,甚至在此,他的控制力还在董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