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楼等宗派皆举宗迁去中州,陈牧若是想要对两宗下手,就需要远赴中州,踏入朝廷的地盘,加上姬玄非如今也登临换血之境,执掌大宣底蕴,已经远远没有过去那样容易对付了,陈牧纵有盖世武力,在中州之地也未必能奈何对方。
除非是行刺杀之道。
那的确能令姬玄非乃至玄机阁、血隐楼等诸多势力都忌惮万分,迫使其不断收敛,时刻警惕,但只要不能将之连根拔起,这种纷争只会令局势一片混乱。
陈牧听罢袁鸿的话,神色却是一片淡然,并不多说什么。
忽然间。
他将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袁鸿则察觉的更早一些,同样将目光看去。
在两人的视线之中,远达数十里之外,一道人影正在匆匆而行,绕过了玉州的府城,直奔七玄宗的山门所在的方向而去。
其人虽然收敛气机身形,但在陈牧和袁鸿的目光下,却是无处遁形,两人都只是一眼,便分辨出了对方的来历,面白无须,气息阴柔,乃是宫廷中人!
宫廷中人,此刻来七玄宗,所为何事?
几乎不用去想,便知道,必然是为陈牧而来。
“王爷觉得,那位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是意欲何为。”
陈牧看罢,转头望向袁鸿,淡淡一笑。
袁鸿负手远望,淡然道:“不外乎册封、笼络、挑拨罢了。”
在两人的瞩目下,就见那位宫廷内监一路疾行,很快就远去数十里,而陈牧和袁鸿彼此对视一眼,并未说话,却一同向前迈步,消失在玉州府城的城墙之上。
七玄宗。
山门外。
宫廷内监赵权神色淡然,来到了山道之前。
“谁?!”
看守山门的护法于承眼见赵权接近,顿时眉头微蹙,虽然通过对方一袭内监的服饰,已判断出赵权的来历,但他还是冲着对方出声喝问。
相比起镇北王袁鸿,朝廷内监就算不得什么人物了,若是放在过去,于承还会忌惮三分,但现如今天下九分,朝廷根本管不到寒北之事,也更算不得什么。
不过。
听闻于承这一声喝问,赵权一眼扫去,却露出一丝不悦,冷哼一声,一股澎湃的气机陡然弥漫开来,令于承面色微变,整个人只觉得呼吸一滞,被迫退后数步。
这是属于洗髓宗师的气机,来人是一位内监中的宗师人物!
眼见于承退后,赵权眼眸中方才闪过一丝倨傲之色,他堂堂内廷宗师,区区一位宗门护法,也胆敢呵斥于他,他此番携圣旨而来,别说是一个宗门护法,就是七玄宗掌教祁至元,也当以礼相待,请他进山,宣读旨意。
“直殿监掌印,赵权,奉圣上之命,前来传旨。”
赵权此时屹立于七玄宗山门前,并不主动踏入,只缓缓开口,声音阴柔但却蕴含一股力量,刹那间在整个七玄宗内回荡开来,令无数弟子皆为之抬头。
这声音沿着山谷回荡,令七玄宗内部顿时一片骚动。
唰!
几乎就在下一刻,七玄宗掌教祁至元的身影,出现在了山前小径旁。
他看向赵权,作揖一礼,道:
“七玄宗掌教在此,请赵掌印宣旨。”
赵权看了看祁至元,又看看不远处的于承以及一些七玄宗执事,皆站在那里愣着不动,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满之色。
祁至元乃是一代掌教,宗师人物,大宣历来规制,宗师人物不必跪接圣旨,但于承等护法执事,竟也站在一旁,不知道跪行听旨,当真是无礼至极。
不过。
这里终究是七玄宗的山门,赵权也清楚如今的七玄宗非同一般,尤其是陈牧这位存在,令玄机阁主、血隐楼主等人都忌惮万分,倒也不宜发作,便按捺心中的不悦,从怀中取出一卷黄色丝绸,丝绸绣有金色龙纹,以白玉为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