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只觉得脑筋酸胀,双眼发花,随手递给了身边的曾国藩,“涤生老弟,还是你看吧?”
曾国藩展开来看看,脸sè立刻大变!
奏折是肃顺在泽州府所上的,内容一则是向皇上请安;第二是说明今年八月回任之后,在府辖各县走访询问,并安排救助灾民的事宜;在奏折的最后,肃顺很直接的提了一句话,“奴才咸丰八年九月十三日、十月初十日为省内粮米亏空一事两度呈文,终无下落?奴才心中着实不解……,请皇上示下。”
翁心存看他半天没有说话,心中奇怪,拿过折子来看了看,老人也是神sè更迭,为之大大的乱了方寸!虽然暂时不知道肃顺所奏的关于山西省内粮米亏空的文字写得到底是什么,但这两份折子始终没有见到,却是人所共知的。
难道是路上出了岔子?翁心存自我安慰的想着,转念一想,又知道不会是这样:折差往来数省,若真的是被强盗所劫持,或者为人所戕害,沿途各地早有奏报,不可能拖得这么晚,也就是说,一定有人把这两份折子藏起来了!
思及王文韶所说的,奕于十月十六日突然说的那样一番话,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十一月寒冷的季节里,翁心存只觉得额头虚汗直冒,想当面问问奕,偏偏他偶感风寒,卧床不起,最近两天都没有到朝房来了。
柏葰被杀,奕患病,翁心存就是军机首辅,大主意一定要他来拿,看看曾国藩与孙瑞珍一脸惊骇的表情,很显然的,这两个人心中所想,也是难得的和自己一般无二——科场大案未过,又要有的,更大的案子出现了。
这样的事情不能有片刻等待,即使天sè已经转暗,翁心存却知道,今天就是再晚也不叫晚;同样的,明天再早也不算早了,“来人,”唤进军机处的苏拉,吩咐一声,“递牌子,我有大事,要请皇上的起。”
牌子递上去,过了很久的时候,皇帝才命六福来传旨:招众人在谌福堂见驾。
翁心存几个惴惴矜矜的一路前行,到了谌福堂,到了门口,停下脚步向西看看,落日已然西下,面前的谌福堂中点起了烛火,翁心存心中叹息,这一次叫起,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呢!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里面皇帝的声音响起,“传吧。”
曾国藩打起门帘,四个人鱼贯而入,在拜垫上碰头请安,“臣等,叩见皇上。”
“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奏报,一定要在今天奏陈?”皇帝是一派不耐烦的神sè,口中问道。
“臣等接到晋省泽州府知府肃顺的奏折,内中有重大关节之事,请皇上龙目御览。”
皇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呈上来。”
六福不在御前,只好由载垣代劳了,捧着奏折交到皇帝手中,他打开来,就着御案上的烛光翻看了几页,奏折并不很长,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翻到最后,皇帝突然‘嗯?’了一声,“九月十三,十月初十,肃顺上过折子吗?了些什么?你们谁还记得此事?”
“回皇上话,臣等并未见到这份奏折。”
“朕……”皇帝一面说着话,眼睛一面亮了起来,精神灌注其中,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疲软无力了,“……也不记得有这样一份奏折了。看肃顺折子中所言,山西亏空一事,似乎为害极烈!若是朕看到的话,断然不会没有处置之道……,可是沿途丢失了吗?”
“臣等以为不会!即便出了意外,亦不会连着两次,都是从泽州府而来的折差出意外……”
“那,是不是吴衍等人得到消息,事先派人阻拦?扣下了奏折?”皇帝紧接着问道。
“本来臣等也认为其中未必不能,只是……”翁心存欲言又止的样子告诉皇帝,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臣等刚才听军机章京领班王文韶与同僚钱林争吵不休,说,是六爷下令,今后再有来自山西泽州府的折子,首先要交到他的手中,由他代为呈递。不但如此,本年九月十三日、十月初十的时候,肃顺两份折子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