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治庭起身而去,詹龢苦笑着拱拱手,“对不起,我……他喝多了。”快步追了过去。
甘子义一生人中,还从未这样被人羞辱过,一张清秀而俊逸的瓜子脸涨得通红,冷笑着咬着牙齿,嘿嘿笑着,“惊羽,你看见了吗?喝酒是多么误事啊?一个好端端的读书人,就是为了这天之美禄,居然丢掉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嘿嘿,嘿嘿!”
六福、惊羽几个不敢置一词,心中却知道,这个叫张治庭的男子的一番话,真的是激怒了皇帝!宝廷、舒清阿两个,却是不明白这其中内情,兀自做好做坏的苦劝,“甘兄,不必为公家兄生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气,说起来,我和舒老兄也是见得多了。”
甘子义冷笑几声,撇开了这件事,“文士雅集,不可无诗。不过种种典故铺陈,没有什么味道,今天我们不如不要作诗了,改为联句如何?”
宝廷和舒清阿点头一笑,“即景铺叙,宜乎无言排律,我三人谁起谁结?”
“既然是甘某人倡议,自然有我起首,结句嘛,不如就请舒兄来?”
“也好。”舒清阿一诺无辞。
甘子义回头吩咐一声,“惊羽?”
“是。奴婢在。”
“我和两位公子联句,也有借重你的地方,去取卷袋来。由你做个誊录生。”
“妙极。”宝廷抚掌而笑,“看贵介明秀灵透,这一笔簪花小楷,虽未得见,也可以想象了。烦劳姑娘。”
惊羽羞涩的一笑,“公子谬奖了。”
于是,甘子义仰头望天,想了想,朗然吟道,“赏节秦淮榭,论心剧孟家。”念罢一笑,“该你接了。”
“好!”宝廷应声而吟,“黄开金裹叶,红绽火烧花。”
“用家韵让你凭空捡了个便宜。”舒清阿长得虽粗豪,却很是精通典故,轻笑着说道,“现成的捡石榴的典。”他等了片刻,见惊羽誊录完毕,方始说道,“蒲剑何须试,葵心未肯差。”
“这个差字押得好。向日葵花,卷卷钟爱。”甘子义不吝赞美的说道,“我只好堆砌了:辟兵逢采楼,却鬼得丹砂。”
“我亦已然。蜃市楼飘渺,虹桥洞曲斜。”
“灯疑羲氏驭,舟是豢龙拿。”
惊羽惊呼一声,“哎呀。”她孩子般的一跺脚,“这不行的,我不及你们快呢!”
众人失笑间,甘子义凑过去,指点了她几句,又着她把词句中的错字别字改一改,“累吗?若是累的话,不如着六福来?”
惊羽心中一软,停下手中的笔,呆呆的凝视着距离自己近到不能再近,彼此呼吸相闻的男子,似乎又想起了当年在秦淮河边,他初到梦中舫时的那份光阴,“皇上……”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奴才不累的。”
甘子义眉梢飞快的上扬,似乎怕她的声音给别人听到似的,看看女孩儿春日明媚下嫣红的脸庞,心中忽然忆起几天前竟然粗暴的对她,一时间很是失悔,“惊羽,前几天的事情,你不要怪我啊。”
“奴才不敢。”
宝廷和舒清阿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对主仆两个,居然当众卿卿我我起来?尴尬的咳了一声,“甘兄?”
甘子义和惊羽同时羞红了脸蛋,“哦,该谁了?又该我了是吗?”看看宝廷和舒清阿频频点头,思路一转,又回到诗题上,“星宿才离海,玻璃更练娲。”
“光流银汉水,影动赤城霞。”
“丽句。”舒清阿大大的赞美着,“到我了。玉树难谐拍,渔阳不辨挝。”
甘子义眼神扫过,几个人身前已经有了旁的游完的士子、百姓,都是周围聚拢着,听几个人联句,“龟年喧笛管,中散闹筝琶。”
宝廷几个人相视一笑,“写过了声,该写色了。系揽千条锦,连窗万眼纱。”
舒清阿正待开口,人丛后面有人吆喝的声音响起,“走开,都快点滚开!”
宝廷回身看去,立刻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站了起来,“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