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起鼓来!
少尉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两个白面馍馍,苏当当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消灭了。吃完馍,苏当当感觉身子骨又生出了几分力气,他问少尉:“长官,你说现在该咋办,我听你的!”
别慌,鬼子正和咱们部队交火,注意力肯定都集中在大桥的正面,侧翼和后方一定有疏漏,咱们就从那儿想想办法,说不定能找到过河的地方。”
苏当当点头表示同意,他搀起少尉,将他的右臂搭在自己的右肩上。少尉凝神听了听,枪炮声以西面和北面最密集,而南面几乎听不到枪声,他用手指了指南面,苏当当架着他刚要迈步,突然被他阻止了:“等等,我领你去那藏炮的地方认认,没准儿那炮咱们用得上。”
苏当当在少尉的指引下找到了那棵冬青树,认准了树上的记号,然后两人便一步一颠地向南摸去。
黄昏的时候,他们摸到了这片树林的尽头,那是一片地势略有起伏的旷野,一条狭细的土路顺着地势在旷野中时断时续地穿行,土路的尽头好像是一个村庄,东倒西歪的土屋上还冒着残烟。
“我们这是到了啥地儿了?”苏当当问身边的少尉。
“具体是啥地方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曾听弟兄们说过,大桥的东南面好像有个河汊,那儿的河面比较窄,当地的村民经常从那儿过河,我腿不方便,要不你找个高地先探探情况?”
说着,少尉掏出了望远镜交给了苏当当。
苏当当觉得少尉的话挺有道理,可是眼前是一片旷野,连个高点儿的小山坡都没有,哪儿去找高地?
他环视了一下身后的林子,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他接过望远镜,找了一株高大的冬青树,疤结累累的树干正是他向上攀登的最好依靠。
爬这种树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他在家乡掏鸟窝的时候,不要说是这种树,即便是高大的水杉,从树下到树顶打个来回也不消半支烟的功夫。
他很快爬到了离地有十几米高的树冠上,深秋的残枝败叶还没落尽,正是他最好的伪装。他举着望远镜向远处望去,西北方向,有一座大桥隐隐约约出现在视野中:
端川桥!
西斜的秋阳将最后一丝血色铺就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只有流弹激起的水柱在不时地提醒苏当当这是残酷的战场而不是美好的画卷。
河西岸的桥头堡上冒着两柱黑烟,烟柱下是两辆坦克模糊的轮廓。苏当当心里明白,这是中**队战防炮的杰作。
听那些老兵说过,在俄国之战的一役中,曾有七八辆俄国人坦克面对一门中国战防炮而徘徊不前的记录,苏当当很清楚这种炮的厉害,只要它们在,敌人就无可奈何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几十个小黑点,黑点后面泛着浪花,苏当当调整了一下焦距,才发现这是鬼子的步兵乘着橡皮艇向河对岸划过去。
苏当当举起望远镜,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日本军官的身影,他的手里拿着一面令旗,令旗每向下挥动一次,这几门山炮便轰鸣一次,河西岸的岸滩上便会立刻绽放出几朵土花。
很显然,这支炮兵部队是为正在渡河的鬼子步兵提供炮火支援的。
“必须先灭了这些杂碎!”苏当当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几下便从树上下来了。他把在树上观察到的情况向少尉作了汇报。
少尉有些犯难,打吧,他们只有两人,连苏当当的驳壳枪算在内,一共就两个短家伙和三个手榴弹,而对方是几十个人,枪炮弹药一应俱全,况且自己还受了伤,一旦被发现了,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打吧,好像又对不住对岸的弟兄,再说了,如果让鬼子渡过河去,对岸的部队会陷入到艰苦的防御之中。
犹豫不决之际,他看了苏当当一眼,这位下士的脸上分明就写着一个字:打!于是他把心一横:“拼了!”苏当当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了一些,要知道这时候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心齐了,不是有句话叫“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