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距燕京路途遥远,不下几千里路,等他们到达燕京时,已是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
燕京居然这么冷。
“阿嚏!”
柳眉儿冻得打了个喷嚏,她一直生活在蜀地,从没出过远门。蜀地虽然也有一年四季,却从没有经历过如此严冬,马车外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棠棠就更不用说了,她是南疆人,不要说冬天了,就连下雪都没见过。初到北地,第一次看到下雪时,她还兴奋了一番,结果很快就冻得受不了了。而且越往北越冷,即使躲在马车里,裹着厚厚的皮袄,她还是觉得外面的寒风不停地往骨头缝里钻。
“好想喝一壶热酒啊……”
坐在车儿板子上的花和尚感叹一声。
到了燕京城外,棠棠就冻得受不了,钻进了马车里不肯出来,这赶车的活计自然而然落到他的头上。
可他也冷啊,起初还能靠喝点小酒暖暖身,进了燕京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马车里那一坛坛金华酒,全都冻成了冰坨子。
最后他实在没法儿了,买了顶皮帽子套在光头上,好歹能挡挡风。
“我就奇怪了,你就不怕冷吗?”
花和尚回头看了眼在赶另一辆马车的长安,非常之纳闷。
“还好吧。”
长安也觉得奇怪,一到燕地,大伙儿都冻病了,只有她还好好的。
就连雪球都打了几个喷嚏,之前赶路,她一直是放任雪球跟在马车后面跑,到了燕地后,地面全是寒冰积雪,她生怕雪球在地上跑冻坏了脚掌,就不再让它下地了。她赶车时,就把雪球带在身边,或是坐在她怀里,或是靠在她身旁。
她裹了件厚厚的棉袄,坐在车儿板子上,雪球窝在她怀里热乎乎的,就像个小火炉,寒风呼呼地刮过来,吹在她雪白的面皮上,只把她鼻尖冻得微红。
她仿佛很适应这种严寒。
就像她曾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一样。
封慕白勒住缰绳,叫停后面的马车,停在燕京城中央的瑞庆大街上,手指着前方,道:“既然燕京已经到了,大家就此别过吧。前面就是燕京最大的客栈祥福瑞,你们可以在那里落脚。”
众人依依惜别了一番后,就此别过。
长安、棠棠、花和尚、肥猫四人去祥福瑞落脚,封慕白带着柳眉儿回了他在杨柳巷的宅子。
这间宅子是封慕白升任锦衣卫镇抚使后买下来的,不过是个三进的小宅院。他在锦衣卫任职,平常要么在宫里值夜,要么奉命去外地办差,极少着家,当初买这宅子也不过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因此也没怎么修葺,只在大门上挂了块牌匾,上书封府二字。
柳眉儿刚进宅子时,是非常惊讶的。
这宅子也太简陋了!
瓦是瓦,墙是墙,屋子里除一张硬板床,其余什么也没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该是前任主人留下来的,这两年无人打理,长得乱七八糟。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这么大一座宅院,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在门房处有个看门的老汉,表哥在外面当差,回来只怕连想喝口热茶都没有!
这府上这么萧条,都是因为缺个女主人!
柳眉儿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你暂时先住下来,缺什么就跟我说,我先进宫一趟。”
把人安顿好后,封慕白就去了宫里。
封慕白前脚走,柳眉儿后脚也出了门。
开玩笑,表哥说缺什么和他讲,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一碗热腾腾的热汤面,可府上连个灶上的婆子都没有,更别提吃食了!何况燕京的冬天这么冷,这宅子家徒四壁,别说地龙了,就连个暖手的火炉都没有,这不是要冻死她吗?
她先去附近的酒楼大吃了一顿。
燕京是西晋都城,柳眉儿本以为这里繁花似锦、锦绣如云,可酒楼的饭菜却令她大失所望。
燕地寒冷,这里的人都喜欢吃锅子,熬一锅鲜美浓白的高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