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笑道:“我听姨娘的口气怎么还有些讥讽?难道不知爷这已经十分难得?换成别人,听见王妃病了还不得赶紧过去侍疾?这个端午咱们就别想安生过了。结果爷硬是撑到晚宴之后才去,除这一次是真心恼了奶奶外,我觉着更大可能,是他要给姨娘撑腰呢。”
“那是,他想让后院和谐,虎头蛇尾可不行。这个端午要真办砸,岂不是前功尽弃?我大不了仍回清凉阁,他的后院可就永无宁日了。”
“姨娘真是”
杏花噘着嘴:“您怎么就不能想一想爷是对你有情,非要全都扯到利益勾连上去。从前也是您对爷不理不睬,爷对你就够不错了。”
“你这蹄子,收了他多少钱?还是说,我和你们爷相敬如宾,你在一旁倒着急了?要不然,下次顾长亭过来,我劝劝他,把你收了房?”
“姨娘说什么呢?忘了您教导我的话?宁做寻常百姓妻,不做富贵公侯妾。我怎会有这样想法?奴婢只是觉着,从清凉阁到今天大权在握的风光,再怎样,都是爷给的,姨娘也该给爷一点好脸色。比起夫人,爷对你算有心了。”
辛念沉默不语,半晌后忽地轻轻一笑,将衣架上挂着的白纱抹胸睡衣换上,一边摇头道:“我和他从四五岁时就玩在一起,也不知比过多少回拳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他对我也一样。并不是我不给他好脸色,只是我觉着,对他我不必曲意逢迎,想怎样做就怎样做,这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罢了罢了,和你也说不明白,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从来不是为管家之权才出的清凉阁,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但是姨娘毕竟得罪了王妃和奶奶,万一以后没有一点权柄,这俗语说得好,落架凤凰不如鸡,到那时,别说奶奶,就是那些刁奴的反扑,也够您喝一壶的。”
“也不至于就到这个地步”
辛念一语未完,忽然耳朵微微一动,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爷这不就来了?可怜见的,还不知在王妃那里受了多少气呢。”
一边说着,便含笑起身迎出去。
杏花嘴角抽搐,心想:嘴里说着可怜见的,却又笑得这般开心咦?等等,姨娘换的这身衣裳
盯着那轻盈曼妙的背影,杏花险些惊叫出声。连她都是如此,可知此时刚进门的世子爷会被冲击成什么样儿。
顾长亭整个人都傻了,站在门口,看着辛念一身纯白,摇曳生姿地走过来,这位已经是十个孩子父亲的小王爷,就跟初次洞房的毛头小子一般,一瞬间甚至不知该把手脚往哪里放。
顾长亭记得自己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啊呸!什么上次?他活到现在二十八年,就没有过这种情况。
世子爷先在心里鄙视自己一回,好歹神魂终于归位。因上上下下又仔细将辛念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是怎么说?一打眼,我还以为天上仙女下了凡间,落到我这屋里来了。”
辛念白他一眼,抿嘴笑道:“至于吗?不就是今晚换了件略有些露骨的睡裙?天气热了,孩子们不在的时候,我乐得自在些,往后比这还轻薄的打扮也有呢。”
“我错了,你这哪里是仙女?分明是妖精,要来要我的命呢。”
顾长亭忍不住调笑一句,然后拉起辛念的手,大步进了里屋。
杏花默默送上茶水点心,虽然心里好奇姨娘和爷之后会说些什么,今晚能否玉成好事?但她终究是个体贴的丫头,所以不等顾长亭开口赶人,便机灵地退了下去。
“这是怎么说?连杏花都这样知情识趣,莫不是我的辛家妹妹终于开眼,晓得我一片痴情,要给我一丝雨露慰藉了?”
辛家妹妹四个字在此时此刻,竟别有一丝暧昧旖旎的风月意味。辛念心中本是坦然无尘,听见这句话,也忍不住俏脸一红,没好气啐了顾长亭一口:“你放尊重些,莫不是皮子痒痒,想讨打了?”
“天地良心。”顾长亭大着胆子握住辛念一只纤纤玉手:“我这会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