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严厉处置()
第二天一早,诏旨下,赵光吓得面色大变同时心却又有着无限的委屈:皇帝登基之后,多次明喻昭告天下,不以字、言论罪人,这一次载铨身担大不敬的罪名,在他想来,也不过是暗室私语,不足为外人道,以这样的罪名又要加重,心里便有了刑非其罪的感念——所以在拟定罪名的时候,他便存了保全之意,却没有想到皇上法眼如炬,当即指了出来,救载铨不成,连自己也要折了进去。就到
再把秋审司的几个人找来,重新拟定罪名,以载铨言语有大不敬言论,拟的罪名是斩立决,因为皇上再一次颁下的谕旨有加重之意,便拟了斩立决——实际上还是斩监侯——在众人想来,到了御前,是一定有缓从的余地的。
谁知道皇帝本意要杀人立威,奏折呈报上去,立刻诏准,命随扈的惇郡王奕誴和刑部满员尚书阿勒精阿监刑,就在当天的午,携一条白绫到刑部狱,当众宣旨,赐定郡王自尽——总算是免了他显戮之辱。
“朕念载铨份属宗人,遽以身罹重罪,本应弃市,能无泪下?惟载铨前后一切专擅跋扈情形,实属谋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特欺凌朕躬为有罪也。在载载铨未尝不自恃为顾命大臣,纵使作恶多端,定邀宽宥,岂知赞襄政务,皇考并无此谕,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托之重?亦何以饬法纪而示万世?即照该王大臣等所拟,均即凌迟处死,实属情真罪当。惟国家本有议贵、议亲之条,尚可量从未减,姑于万无可贷之,免其肆市,载铨着加恩赐令自尽。即派惇郡王奕誴,刑部尚书阿勒精阿,迅即前往宗人府,传旨令其自尽。此为国体起见,非朕之有私于载铨也。”把旨意宣读完毕,奕誴放高了声音:“…王爷,请接旨吧?”
载铨哪那里还能听清他的话?涕泪纵横之下,放声大哭奕誴终究是年轻人,心里酸酸的,故意等了一会儿,有意让他泄一番,倒是阿勒精阿看看不是事,顿着足,着急地说:”这不是哭的时候还不快定一定心,留几句话下来,我好转给你们家属”
这样一说,总算有了效果,载铨收拾涕泪,给奕誴磕了个头说:“五叔,我不用留什么话,只求五叔代奏,说载铨悔罪,定郡王的爵位,千万开恩保全,听候皇上选本支贤能承袭。倘或再革了爵,我怎么有脸见先人于地下?”说着又痛哭失声了。
奕誴点点头:“你放心,这番话我一定给你代呈皇上。想来皇上天恩如海,也不会一定就要断了你这一支的祭享的。”
阿勒精阿看看差不多了,向两旁随立的差役一摆手:“还不伺候王爷?”
赐自尽,照例自己可以挑选毕命的方法,但总不出悬梁服毒两途,所以两间空屋是同样的布置,梁上悬一条雪白的绸带子,下面是一张凳子,另一面茶几上一碗毒酒,旁边是一张空榻。
奕誴看着差役半扶半拖着浑身瘫软的载铨转身进屋,便悄悄退了出去,这时只剩下几名笔帖式在监视。载铨双腿瑟瑟抖,拿起那碗药酒,却以手抖得太厉害,‘叭哒’一声,失手落地,打破了碗。
载铨又哭了,呜呜咽咽倒像童养媳受了绝大的委屈,躲到僻处去伤心的声音。这时阿勒精阿已派人来查问两遍了,看看天色将晚,复命要紧,大家不由得都有些焦急。
于是一个性急的笔帖式,被查问得不耐烦,就在窗外大声说道:“王爷,快请吧不会有后命了,甭等了这会儿时辰挺好,你老就一伸脖子归天去吧”
说完这话,见载铨挺一挺胸,昂一昂头,似乎颇想振作起来,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才走了一步,忽又颓然不前,把个在窗外守伺的笔帖式,急得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时,阿勒精阿又派出人来探问了。一看他如此徘徊瞻顾,贪生恶死的情态,也觉得公事棘手,必须早想办法。于是两人商量着,预备去报告司官,替载铨‘开加官’。
如果被赐令自尽的人,不肯爽爽快快听命,或者恋生意志特强,自己竟无法弄死自己,以致监临的官吏无从复命时,照例是可以采取断然处置的。在满清